艺术家吕江
因为各种机缘,四年内有幸去了三次包括西班牙、葡萄牙及法国南部等南欧地区旅行。按照我的习惯,远行必适当携带纸张画具作风情小写生。实际上,由于旅程安排、同行人员、时间地理、条规管理等诸多实际情况,安安心心的正式写生画画几乎无法正常进行,许多在国外计划的旅行写生创作,变得写生和创作各半,实地临写和事后回忆各半,以我的心得浅见,就是“写生”与“写熟”各半,在几次有关南欧主题的旅行创作过程中,尤其如此。每次与师生同仁谈起,皆有乐趣,是以辑要以述之。
辑要之一,是关于“写生”。写生当然是在实景实地的描摹绘画。在异国他乡,景物迥异,对画者而言,这种新鲜刺激弄得人很是兴奋,表现欲望爆棚。户外写生历来是美术院校重要的艺术实践和训练手段,亦是创作的源初动力之一,对于身处国外的写生,既非体验生活,又非课业任务,机会难得,动机朴素,心境单纯,旅行中的写生创作又更多一层浪漫的意味,如一曲“ON THE WAY”的公路电影,在欧洲的建筑古堡或田园街巷间执笔绘作是每个画家的理想,令人神往。无论是强调光色律变的油画还是重视层次渲染的水墨画,欧洲的美景总有令人画不完说不尽的对象和话题。与我早年在巴黎从事的街头写生不同的是,南欧的风景不仅呈现出丰富而强烈的色彩对比,更因拉丁民族血脉中的极度热情奔放显得激烈而夸张,无论是古堡街巷还是田园牧场,都似乎罩上了南欧特有的金色的光芒,我在强烈的地中海的阳光中放眼望去,心动又手痒,充满了写生描绘的强烈愿望。但这种写生往往是快速的,印象的,构成的,即兴的,或在街角巷尾,或在舟车间隙,或在餐厅旅社,来不及深入细节(天知道那些细节是多么诱人!)就要戛然而止,我甚至来不及将纸张铺满就要匆匆收拾心情前往下一个行程。根据多年的经验,我会小心地保留写生时的印象和心境,甚至做些文字写下当时的情绪,也包括大量的照片记录,这种习惯,曾伴随着我在巴黎期间完成了近百幅的漫画式的写生集《巴黎的鳞爪》,甚为适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