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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熊猫网 学术文献历史 详细内容
发布者: 金达莱|2012-6-4 18:21|查看: 151|评论: 0|来自: 中国新闻网

在大陆老台胞沉浮录

有这样一群人,他们出生于台湾或籍贯台湾,因为历史的因缘际会,最终定居于大陆几十年。岁月沉浮,如今他们多已进入暮年,当回首往事,说不尽的甜酸苦辣,道不尽的悲欢离合。

中新网台湾频道推出主题策划《岁月沉浮,老台胞在大陆生活纪事》,采访多位生活在大陆的老台胞,走进他们的乡土记忆、大陆生活,体味他们对两岸交流与人生的感悟。他们每个人的个体的故事,正是两岸关系大历史的生动体现。

中新网北京5月29日消息(郭思远 吉翔 丁文蕾 王义铭)历史,在那一刻成为一个民族深沉的痛。而这个痛,期许随时间慢慢推移得以痊愈,正如历史学家所言“时间是最好的良药”。

“自从1949年台湾同祖国不幸分离以来,我们之间音讯不通,来往断绝,祖国不能统一,亲人无从团聚,民族、国家和人民都受到了巨大的损失。所有中国同胞以及全球华裔,无不盼望早日结束这种令人痛心的局面。”(1979年1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发表《告台湾同胞书》)

1949年后,生活在大陆的和由国外回到祖国的台胞一时间再也无法回到台湾,但他们怀念故园的浓浓乡愁和建设强大祖国的拳拳爱国心,都汇聚成人们对老台胞最为明显的记忆。

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衰。”(贺知章《回乡偶书一》)当年意气风发、风华正茂的年轻台胞,而如今,已是两鬓斑白、历尽沧桑的老台胞,但他们依然在翘首以待……

乡土记忆篇】时代悲歌中的乡愁记忆

贺知章在《回乡偶书二》诗中写到:“离别家乡岁月多,近来人事半消磨。惟有门前镜湖水,春风不改旧时波。”道尽天下游子久客伤老、久别回乡的真切感受。对乡土的记忆,或是人人都有自己的“镜湖水”、“旧时波”。

老台胞多是少小离家,经历战火纷飞的年代,在当时台湾贫穷的环境中出生和成长,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台湾来到大陆。台湾的那片土地,成为他们心中永远怀念的“精神乐土”。


印象台湾

台湾,在老台胞的印象中,满是深深的怀念和长长的记忆。那片土地上,承载着他们太多的痛苦与快乐、仇恨与爱恋、泪水与欢笑……因此,他们对台湾的感情,五味杂陈。经过岁月洗尽铅华,无论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,但依旧是印象中最美好的地方。

李河民,原名蔡川燕,1922年6月出生于台湾高雄,著名病毒学家,1944年毕业于日本东京医学专门学校(现为东京医科大学),1944年9月到大陆,1946年在白求恩医大附属医院内科工作。曾任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所长,中华全国台湾联谊会副会长兼北京市台湾联合会会长。

据他介绍,当时他们在学校,老师大部分都是日本人。一般台湾的镇长和镇长以上的官员都是日本人,村长可以是中国人,当时日本对台湾的统治很厉害。

李玲虹,1926年7月生于台湾彰化,已故台盟中央主席蔡子民夫人,1943年毕业于台南市长荣高等女学校,1949年大陆刚刚解放,即开始参加对台湾工作,1954年8月调到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对台湾广播部闽南话播音员(播音名为李华),1981年3月被借调到文化部驻日本中国大使馆文化参赞夫人、一等秘书。

在日据时代,台湾的教育都是用日文讲课,台湾人只能偷偷在家里讲闽南话。据她介绍,他年轻的时候学过一点汉文,但平时都要参加日本的教育运动什么的。她还说,相比来讲,当时台湾农村比大陆农村好一点。

郭平坦,台湾台南人,1933年1月生,1953年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法学部,曾任中国留日同学总会主席。1956年回大陆后,曾任驻日本大阪总领事馆领事,中华全国台湾同胞联谊会副会长,台声杂志社社长,第六届全国人大代表、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。

1941年台湾还处于日据时代,郭平坦一家迁往日本神户。据他介绍,小时候,日本小孩和老师都打他们,所以那时就有一个想法,台湾人不能老这样被人欺负。另外,当时还有一个很大的影响,就是“二二八事件”和当时国民党制造的白色恐怖。`

蔡世雄,1933年12月生于台湾嘉义,1944年回大陆,1956年毕业于北京医学院(现北京大学医学部),曾就职于中国医学科学院卫生研究所(现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职业卫生与中毒控制所),1979年获日本国立东北大学博士学位,第九、十届全国政协委员。

当时,台湾被日本窃据,跟日本人的待遇不一样。日本小孩有专门的小学,台湾一般老百姓只能就读普通小学。另外,“台湾上层阶级一些跟日本人走得近的,有时候可以把自己的子女塞几个跟日本人的小孩在一块读书。那时候,日本人吃的是大米,而且有配给,而台湾人吃的是白薯和粗粮。有些乡镇的贫苦老百姓没有鞋子,就光着脚走,我也光过脚。”蔡世雄说。

吴国祯,台北人,1947年5月生于台湾花莲,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,博士生导师,台湾清华大学、美国奥克拉荷马大学毕业,获化学博士。现任台盟中央副主席,两岸民间交流促进会副会长,全国政协常委,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顾问、常务理事。

上世纪60年代后期,台湾的经济慢慢好起来。1970年,他从台湾新竹清华大学毕业,然后就到金门去服役。到部队服役以后,才知道还有很多人书只念了两三年书,这是他始料所不及的,因为他们都住在台北城市里,对于乡下的情况,几乎没有接触,没有了解。


时代悲歌

自抗日战争到国民党退守台湾后,台湾岛内发生了很大变化。先是日据时期的奴化,然后是“二二八事件”和白色恐怖,有些老台胞作为亲历者和见证者,抑或发生在自己身上,抑或发生在别人身上,都是那个时代的悲歌。

苏民生,台湾彰化人,1939年出生于台北,1941年岁随父母到北京,1960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数学系。曾任中国地质大学教授,北京市台湾同胞联谊会会长,中华全国台湾同胞联谊会副会长。

他说,蒋介石为什么跑到台湾去,就是因为他不得人心。他在台湾岛内和大陆不一样,在岛内反对他的都被他镇压下去了,先是“二二八事件”,后是白色恐怖。

陈炳基,1927年生于台北,1946年6月考入台湾省立法商学院(不久并入台湾大学法学院),1949年4月撤退上海加入浦东游击队。曾任台盟北京市主任委员,台盟中央办公室主任、政研会委员。

据介绍,中学时期,他曾和几名志同道合的同学投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、争取回归祖国的谢娥事件,而被日本宪兵队逮捕入狱,严刑拷问约两个月后,被保释出狱。1947年“二二八事件”爆发后,因武装起义失败,他被台湾大学开除学籍,为躲避抓捕,他参加中国共产党后担任学工委员会委员和中共“新民主同志会”党支部领导成员。1948年10月他躲过国民党武装特工人员的搜捕,到东海岸矿区工作。(见《在北京的台湾人》)

据李河民介绍,1942、1943年,他哥哥到北京求学,一心想抗战。当时,他哥哥对鲁迅文学非常感兴趣,鲁迅的著作基本都看过。但由于当时北京物价长得很快,家里经济跟不上,后来他就退学回了台湾。

回台湾后,他哥哥在台北一个教育机构上班,把鲁迅的一些著作翻译成日文,因为当时台湾学生不会汉语,他哥哥就写上注脚和自己的看法,让学生把这当课外读物,连日本人看了都说,他哥哥怎么能翻译得这么好。后来,哥哥做了地下党,1951年被国民党给逮捕了,在监狱里被害死。

对此,郭平坦也深有感受,他向中新网记者讲述了发生在他们家庭的悲剧。当年,他二姐夫在台南从事地下党工作,1950年就在台湾岛内被当局枪杀了。

另外,由于战后日本经济不景气,他父亲就一个人回到台湾做生意,最好的时候与台湾新光财团平起平坐,当时家产做得很大。他说,“本来我作为老大,应该回台湾帮忙,但我不愿意回去,也回不去了,1955年台湾《中央日报》已经点名了,上了黑名单。”

据他介绍,因为他回大陆后,当时台湾当局就每年对他家抄家两次。有一次,他到大阪出任领事,台湾当局就对其弟弟进行调查,他知道这个情况,就不跟他弟弟打电话,也不跟他弟弟联系。因为两年不让弟弟回台湾,老板两年不在,他弟弟的店就倒闭了。

蔡世雄说,他父亲自1943年回大陆后,很想念台湾。那时候,国民党就把宣传品塞在信里边,看到了以后,他们也不敢与台湾亲人通信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台胞通过讲话录音或稿件,向台湾广播,那时候台湾的同胞也确实有冒着生命危险偷听的。

有一次,他父亲的讲话录音被播了,内容是向台湾亲人问好,说他们在大陆生活也挺好的。台湾那边有人听到了就告诉他台湾的伯父,他伯父晚上听到后,哭得很厉害,这么多年才知道他们一家的下落。

而吴国祯1975年到大陆来过一趟后,被当时的台湾当局列入“黑名单”,之后就回不了台湾。1976年,他在美国完成学业后,选择到大陆。据他介绍,1970年在金门服役时,他干的是工程,挖土时经常挖到一些骨头。台湾有迷信,见了这样的骨头不吉祥。“我当排长,士兵做不了的事情,你当头的得能担当起来,我就拿一个麻袋捡骨头。当时,这个感受很深。”(注:据吴国祯介绍,1958年“8.23炮战”,很多人死了之后,在海边被就地给埋了。)


台湾乡愁

乡愁,总带着一种哀怨。“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,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。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,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。别离后,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,永不老去。”席慕容的《乡愁》,有如柔美而略带哀伤的“回忆曲”,诉说着游子深情而美的恋歌。

林明美,台湾嘉义人,1929年生于日本,1949年毕业于日本帝国女子药学专门学校(现大阪药科大学),1953年作为首批旅日华侨回国,曾任北京市临床药学研究所所长、研究员,北京市侨联副主席,第九、十届全国人大代表。

据她介绍,她生在日本,从小就在日本长大,没去过台湾。在她小时候的记忆里,她父亲(台籍日本医生)从小就教育她:你们是台湾人,也是中国人,你们身上流的血是台湾人的血,也是中国人的血。

在她日本的家里有灵堂,每天早上吃饭时,都要供茶供饭,然后烧香,拜她爷爷的灵位。如果忘了拜的话,他父亲就会用巴掌打她,说忘了祖先。然后罚她写“我是台湾人,不忘台湾,不忘中国”。她小时候,她父亲还教她闽南话,所以她觉得她父亲一生跟政治不沾边,但一生都是非常爱国。

李河民在台湾生活到18岁后,到日本留学,22岁到大陆参加革命。据他介绍,他父亲是孤儿,入赘到他母亲家,后来赚了一点钱。他父亲都不让他上中学,怕他出来没事干,日本对台湾是奴化教育,高等教育机构只有台湾大学,所以那时候在台湾很难考上大学。

他说,他父亲没上过学,是自己学习汉语的,自己能看《三国演义》、《西游记》等名著,因此,他父亲就经常给他们讲名著里的故事。他们家兄弟姐妹七个,他是排行老二,现在剩下三个男的,一个在台湾,一个在美国,他们都上过学。

郭平坦对中新网记者说,每次回台湾感觉都很好,每次感受都不一样,像日本他在日本生活了17年,做4年外交官,但感觉到日本可去可不去,但对台湾是非常有感情的。回台湾,吃的、住的等马上就融洽了,语言也通,民间风俗一样,他回台湾时还会讲一些闽南话。

回台湾是老台胞的心愿,因此回去的感受也非常深,蔡世雄说,他回到台湾有人会问:“你觉得台湾好,还是大陆好?”他就会回答都好。在他心目中,大陆跟台湾都很好,而不是双方都处于水深火热中。

他回台湾后,就去找同学和认识的人,还有就是教堂,因为他父母在台湾时都信基督教,每个礼拜都去教堂。他弟弟出生时赶上地震,他妈妈就是躲在那个教堂后面生了他弟弟,他还有印象。另外,教堂旁有两颗杨桃树,他说很奇怪,一棵树味道是咸的,一棵是甜的。

据他介绍,他们第一次离开台湾时,走漏消息了,他外婆知道了,说什么也不让走。第二次走时,瞒着他外婆,这一去他父母就再也没回去过。因此,他母亲弥留之际,还念叨着她家乡的名字。

李玲虹说,她二十岁离开台湾,在台湾时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最长,母亲去哪里都带着她。小时候,她爸爸因为“二林蔗农事件”(1925年1月成立二林蔗农组合,这是台湾的第一个农民组织,10月,李玲虹父亲李应章带领二林的蔗农,向日本制糖会社要求给甘蔗以合理的价格,但却遭到日本当局的武力镇压)事发,在不断参加台湾社会运动后,被迫迁到大陆,那时警察经常跑到她们家搜查信件。后来,她和弟弟们都先后来到大陆跟父亲在一起,母亲去世时,她们这些子女都未能在身边送上一程,成为终生的遗憾。

在采访中,她还提到自己的丈夫蔡子民,因为“二二八事件”逃出台湾后,一生都未回到台湾。据她介绍,蔡子民一生最大遗憾就是没能回台湾,当她第一次回台湾时,带着蔡子民的照片去他老家祭祖。她在墓前说,蔡子民不能回老家来,我带着他的照片来祭祖,旁边蔡子民的弟弟妹妹们都悲伤地一同落泪。

己到尾 ●● 已到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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